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© Os欧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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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Dover】视频通话

痛苦的事总是好的,它能让你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活着。

 

!!

这篇的cp是Dover,或者工口夫夫,或者胡子眉毛一把抓,随便怎么称呼。

国设,与现实中的国家,政治,历史,人物无关, 文中对政客的观点只属于我。

纯粹放飞自我。

黑塔利亚属于日丸屋秀和,只有ooc属于我。

分级应该是M,内含有不当的语言,骂人等,雷者慎。

粗体字代表法语发言,普通字体代表英语发言。

如果准备好了那就往下看吧。




1.

2017年法国总统选举于2017年4月23日及5月7日举行,总统选举实行两轮选举制,第二轮投票中,中间派政党前进!创办人埃马纽埃尔*马克龙以66.06%的得票率击败右翼民粹主义政党国民阵线领导人玛丽娜*勒庞,成为第25任法国总统。

法/国把自己整个浸在浴缸里,暖洋洋的热水让他舒服的哆嗦了一下。他甩手驱散了面前热腾腾的蒸汽,拿起一边的干毛巾擦净了手机屏幕上挂着的水珠。手机乐滋滋的显示着有关新一届法国总统选举的新闻,他在看到“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法国总统”和“有史以来最英俊的法国总统”时停顿了一下,整张脸都高兴的点亮了起来。

想着反正没人听得见,他干脆低声笑起来。他要是还不对这个上司满意,那他干脆死了算了!法/国咧着嘴,把手机放到远一些的洗手台上,拿起了沐浴球开始往上面挤沐浴露。

这个时候就算是天掉下来都不打紧,法/国吹着跑调的口哨,好像自己演奏的是国家队水准的大型交响乐。他又多加了两泵沐浴露,心说多点泡泡才够表达自己的喜悦。

完美的一天!以一个完美的消息结束!他举起手做了个欢呼的手势,带起来不少泡沫,从半空中缓缓落下。他又试着去用法国国歌的曲调去编一首胜利的凯歌,在意识到这有多么荒唐之后龇了龇牙,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。

浴室的门突然打开了。

2.

英/国一手抱着干净的浴巾,另一只手维持着拉开门的动作。

他的视线从满缸的泡泡流连到泡沫都遮不住的法国人的胸毛上,他脸色一变,手指像是僵住了一样紧紧的握在门把上,指节发白。

“噢,你一定是在开玩笑。”英/国退后一步,用力摔上了门,嘭的一声好像洗手台上的牙刷也晃动起来。

3.

刚刚好像有人进来了?

法/国抬起的手僵在空中,他抬起头张望了一圈,在没有发现任何人之后,他不满的撇了撇嘴。心道自己肯定是高兴过头了才会听到什么不存在的声音。

最近好像是真的被竞选弄的有些神经质了,等会早点睡吧,明天还得去上班。法/国用沾满泡沫的手拍了拍脸。他扶着滑腻的浴缸边缘站起来,拔掉浴缸的塞子,拧开热水龙头,又拉下花洒,在哗哗的水流下把脑袋冲了一遍。

翘不掉的上班啊,法/国在心里欲哭无泪。

门嘭的一声又打开了,他一抬头,看清来人后倒抽一口凉气,嘴巴不自主的张大,非常不幸的被喷了一嘴的自来水。

他吐了口唾沫,大叫起来,“英/国

 

4.

英/国与法/国基本是在同一频率下倒抽一口凉气。

“活见鬼!”英/国不相信自己似的揉了揉眼睛,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,活像被踩到尾巴的猫,“你这混账在我家干什么?”

这不是我家吗?你跑错门了吧。”法/国每次张口都要喝一嘴巴的水,干脆关掉了花洒,“看!我家的浴室!”他一挥手,示意英国人去看整间浴室的布置,包括墙上一看就不该出现在英国人家里的装饰。

 

“天啊,妖精小姐们,别和我开玩笑了!你们明知道我不想见他的!”英/国不要命一样甩了甩脑袋,活像个高功率的滚筒洗衣机,他乱糟糟的金发更乱糟糟了,“还是说这是个鬼假扮的假的法/国?”

 

“我什么时候又变成鬼了,小朋友?你才是假的英/国好吗?”法/国暗骂一句活见鬼,好像幸运女神突然打算和他开个天大的玩笑。

 

“你给我看清楚!这是我家!我在伦敦的房子!”英/国靠边站了站,好让法国人清清楚楚通过门看清外面的情景,“这最好不是什么玩笑,否则我不一定能保证你一根毛都不掉走出这浴室!”他愤愤的跺了跺脚。

 

法/国眯着眼睛,伸长了脖子试着去看走廊边的装潢。门外正对着一堵墙,除了粉刷的颜色不同外也实在没什么特别。他也只是脑海里隐隐约约记得英/国家长个什么样,只是从门外看出去,过于狭窄的视野让他还一时难以辨别。

 

法/国叹了口区:“我知道你很想给我一个惊喜啦,但是先不说我在洗澡,私闯民宅是非常不好的。你怎么还把我的墙给刷了,我哪天还得刷回来——我挺喜欢那个颜色的。”

 

英/国的脸色又阴沉了不少:“惊喜?你的脑子终于坏了?我现在就把你揪出来,让你好好看看伦敦的街景!”他脚下生风,冲锋似的噔噔噔跨进了法/国的浴室——然后消失在了他的面前。

 

法/国再一次倒抽一口凉气,扯着嗓子嚎着: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”

 

5.

英/国双脚踩在自己家浴室的大理石地面上,不解地眨了眨眼睛,他的面前空无一人,只是普通的浴室的装饰。

要说刚才发生的全是幻觉,那未免也太过真实了。再退一步说,谁会去幻想一个法国人裸着在自己家的浴室里洗澡?英/国胡乱捋了一把刘海,他转过身去,只想赶紧从这鬼地方出去。

“……不对?”英/国的视线划过门外的装饰,他张了张嘴,模糊的吐出几个粘在一起的词。他从来不记得自己把墙壁涂成过这种非常法国人的颜色——等他意识到的时候,后背已经因为冷汗而粘腻起来。

就好像自己站在法/国家的浴室向外望一样,英/国怔怔的站着,几乎感觉不到手心的温度。

这个时候,果然还是先撤退比较好。英/国一咬牙——在内心默默鼓励自己,说绝对不会被法国人的小把戏给吓倒——向前跨了一大步,跨出了浴室。

6.

法/国刚想停下来歇口气,高音调的尖叫实在太伤嗓子,可一转眼英/国又像鬼魂一样背朝自己出现在了门外,好像从一片烟雾中突然现身一样。

法/国脚下一软,堪堪用手撑在湿漉漉的墙上稳住了自己的身体,没有什么比尖叫更能表达自己操蛋的心情了。事实上,他也确实这么做了: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”

英/国立马转了过来,两根粗的过分的眉毛好笑的皱起来:“怎么,像个四岁的小姑娘一样尖叫?可以啊蠢货。”

“你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吓人!直接就消失了!消失了!”法/国把双臂折叠在胸前。法/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浴室的门开着,冷风一个劲往里钻,更何况他关了水站在浴缸里,更是觉得冷的不行。

英/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别过头去:“我……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。你给我快点把澡洗好!别一天到晚裸着!”说完便嘭得一声关上门去。

刚才他是脸红了?法/国不解地探出头去张望,一只手胡乱地去摸花洒。他心道要么是自己困得眼花了,要么就是对方嫉妒自己伟岸的身姿。

一定是后者,一定是后者。他自我催眠。

7.

法/国擦干头发,一拉开门就和英/国打了个照面,他舔了舔自己略干的嘴唇,“啊”了一声。

他们之间不过差小半个手臂的距离,近的让他可以清楚的数清面前人扑扇着的睫毛,以及下面遮盖着的绿眼睛,那双眸锋利得就像传说中亚瑟王的圣剑,那锋芒永不会被抹去……那眼睛像是被云雾簇拥着,里面有时会迸出火星似的……等等,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?

法国人眨眨眼,提醒自己英/国的名字就是亚瑟,这名字确实也般配。

“咳……你洗完了。”英/国清了清嗓子,不满地抿唇,把法/国的心思拉回来,打断了他心里一系列夸张的不切实际的天花乱坠的各种暗喻明喻。

“噢,噢。你要说什么来着?咱们撞鬼了?”法/国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,有些不自在的摩挲着。

“我还不是很确定。”英/国叹了口气,“我在试着证明,这样,你走到我这儿来。”

但是,英/国,咱们这么近,你是想我抱抱你吗?”法/国摊开了手掌。

“你哪来那么多废话?有本事你走过来就好了。”

法/国身体前倾,伸出了双臂似是真要去拥抱身前的人,他向前跨了一大步,期待自己可以触碰到英国人瘦小的身板(“是国土面积问题!真的不是我小的时候发育不良!你这混账别让我重复第二次!”英/国语。),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皮肤下的骨骼,和脉动的血管。

他们很少拥抱(或者任何代表着友谊的肢体接触),几乎是没有。记得最清楚的一次两人之间的拥抱,还是1944年解放巴黎的时候,他咧着嘴死死地从正面整个把英国人抱住,力度大到自己忽略了自己身上还打着白花花的绷带。怀里的人少见地没有推开自己,微笑着把下巴搁在法国人的肩膀上,还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他的背。

英/国还是太瘦了,法/国这么想着,合拢双臂,却一个踉跄扑了个空。他几步稳住身体,打量着自己面前法国色的墙壁,觉得手里空落落的。

他一度以为自己闻到了英国人身上的红茶味。

8.

“怎么……什……”法/国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面前,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,他猛地转过身去,看着面前浴室里的装饰,不自觉地响亮地磨了一声牙。

他后知后觉地去舔自己的牙齿,刚才那一下实在是弄的他心里直发酸,他还以为自己的牙给磨掉了一块。

眼前原本蒸汽弥漫的浴室被英/国那有些寒酸的(总的来说还是一间不错的,就是没有法国人自己的好的)浴室替代了,哪里还有自己的衣服,手机,墙上七七八八的影子?

果然还是见鬼了吧!法/国捂着自己张大了的嘴,无声地尖叫了一通。

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一样,一个幻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,眨眼间变成了英/国的模样。法/国再也不吝啬他的嗓子了,就着本来就张着的嘴巴高喊出声:“鬼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”

9.

英/国生气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:“闭嘴!闭嘴!我知道是很奇怪,但是你怎么接受能力那么差!”

“这不是接受能力的问题啊,英/国!有谁会在洗澡的时候遇到灵异事件啊!”法/国停下喘了口气,嗓子明显还高高吊着。

“你以为我想?肯定是你做了什么奇怪的事!”英/国不甘示弱的怼回去。

怎么可能啦!”法/国突然跳了起来,“一定是你!你是不是在浴室里做了点什么?老实告诉我吧,这到底什么情况……”

“要我看,应该是这样的。”英/国清了清嗓子,“这道门这里,大概就有一个类似镜子的东西,我从外面原本可以看见自己的浴室,现在可以看见你的浴室——反之亦然。像是这块地方夹了个什么东西,我们看过去都是对方家里的样子,可实际上还是在自己家里。”

“那不还是魔法阵嘛!”法/国懊恼的抱住头,巴不得自己赶紧睡过去,或者赶紧醒来。

“你!算了,反正跟你也讲不清楚,我自己找办法把它取消了吧。”

“那你承认这是你自己干的了?”法/国感到异常绝望。

英/国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,没接话。

10.

"我……还是不相信你。”法/国的下嘴唇往前撇,空空地咀嚼几下,他打开手里的手机,在联系人里飞快的翻看起来。

“你洗澡带个手机干什么?”英/国也不在意他是否相信自己所说的,本来魔法这东西就没什么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,所以他更喜欢采取观望的态度。

“防水手机嘛,测试性能。”法/国说这按下通话键,不出几秒,门的那一边响起了熟悉的摇滚乐。

英/国没回话,又两步消失在了他的面前,他站在原地等了半晌,看着手机的通话界面,“英/国”两字赫然亮着,他却有一股冲动,想按下那个红色的挂断键,然后躺在床上拉好窗帘躺平了睡一觉,睡到第二天中午,任上司把自己的电话打爆——那他还是提前关机吧——然后起来去超市买新鲜的法棍面包,把黄油涂在整齐的切面上,舒舒服服的吃一顿不算早也不算午的饭。这样他就可以忘了这件疯狂的魔法事件,然后从这个梦中醒过来。

他甚至没发现什么时候英/国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,那熟悉的手机铃声像砸一样砸在了他的脸上。英/国把手机屏幕的那一面对着法国人,上面清晰的写着“法国青蛙🐸”。

他觉得自己更困了。

11.

“行,行,我懂了,懂了!”法/国揉着自己还没擦干的头发,总结道,“这就像一个视频通话一样,每天二十四小时,每周七天的开着的视频通话!”

他停顿了一下,抬起头来:“不错吧?”

“我没说过这是七天二十四小时的啊。”英/国不解的问,他挂断了法/国的电话,几乎是同时,法/国的手机跳出了通话界面,回到了通讯录。

“那能关吗?”法国人抹掉了顺着脸颊流下来的水,好奇的问。

“……试试?”英/国说着,“嘭”的一声拉上门。

法/国静静等了几秒,没听到门那边传来的任何声音后,提高了嗓音高声说道:“英国的屌只有97米※——!”

(※大本钟 Big Ben 的高度为97米)

门的两边都沉默了一会,法/国正酝酿着更有力道一些的下一句,哪知门一下子打开了,英/国阴沉着脸探出头来:“我听到了。”

12.

法/国非常尴尬的笑了。

“比不上你的300米※是吧?”英/国挑起了一遍的眉毛,“你等着,下次会议上我一定要好好揍你一通,把今天的补回来。”

(※埃菲尔铁塔的高度为300米。)

那我很期待啦……哈哈哈哈哈……”法/国干笑着,心说他本来就打算在下一次世界会议的时候出去罢工,这下更是下定了决心翘掉会议了。

“难怪我之前老是听见有人在哭,原来是你在浴室里哭啊——”英/国拖长了音调,换上了一副调侃的口气。

?我什么时候……那是在笑啦!!你亲爱的哥哥我很高兴!”法/国揉了一把自己依旧湿漉漉的头发,愤愤的说。

“不得了,哪个姑娘为你沦陷了?”英/国挪揄道。

“喂,我还是相当关心工作的好吧?是上司的事,我的新上司选出来了!”

英/国睁大了眼睛,有些急切的问道:“……不是勒庞?噢上帝,请告诉我不是勒庞。”

“你知道的,我当时也是这个想法。然后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——”法/国停顿了一下,同时观察着英国人的反应,看着他的脸一点点由于激动泛起轻微的红色,“你自己去看新闻不就好了?”

这下扫兴大了,英/国的脸又羞恼的红了不少,他咧着嘴,响亮的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,骨骼与骨骼发出咔咔的响,气呼呼的说:“对啊!你说的对啊!我为什么不去看新闻啊!”

“我开玩笑啦……不是勒庞噢……”法/国捂着嘴巴满意地看着英国人吃瘪的样子,吃吃笑了一阵。

“天杀的!感谢上帝!”英/国翻了个白眼,明显是松了口气,“她比特朗普还要糟糕。”

“你太懂我了。”法/国欣慰的抚了抚自己的胸口。

13.

法/国曾无数次设想过英/国魔法实验出错的情况,他设想过成千上万个魔法实验可能出现的失败,成千上万个倒了大霉灰头土脸的英/国,成千上万个倒了大霉受到牵连的众欧洲国家们,却绝对没有料到这种情况。

他盯着浴室的门看了许久,始终没看出来什么奇怪的魔法符文或者运动中的磁场。

不过是个视频通话罢了,他在心里安慰自己,然后悄悄补上一句,一个关不掉的视频通话。

14.

法/国自认自己是个接受能力非常强的人。

他可以观察一整天的断头台,看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们像切菜一样切下他的国民的脑袋,而自己就在乱石堆边像座雕像一样木然束手无策;他也可以在德军越过马奇诺防线突袭的时候,依旧端着红酒欣赏塞纳河的美景。

(他本人管这叫临危不惧,机智勇敢,英/国就硬是是和他唱反调,说他当时被吓疯了,自己家的国旗不过就是在白旗上涂两条彩条。)

所以当他第二天打开门,看见半裸着上身的英国在与他那湿漉漉的头发做斗争的时候,他自认自己的表情是毫无波澜的。

淡定,淡定,没什么的,法/国自言自语道,你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,没什么好惊讶的。

 

他甚至吹了一声口哨来证明自己。

 

15.

“把你的口水收一收,还有别色迷迷的盯着我看,你这笨蛋。”英/国抄起手边的毛巾朝门外扔过去。法/国伸手去挡,可那毛巾穿过了门,径直消失在了他的面前。

他们异口同声的“噢”了一声。

16.

英/国不紧不慢的擦干头发,又用梳子把打结的部分梳通(法/国一度觉得他差点崩掉几颗梳齿),才给自己套了一件T恤衫,露出一截精瘦的腰身,好像一只手臂可以揽住似的。

“你站着干吗?”英/国给了他一个白眼,“要洗澡就进去,看着我干什么?”

“我这不是没适应过来嘛。”法/国笑着给他抛了个媚眼,结果英/国一皱眉头,侧身作势躲过,“咱们聊聊天?”他像不在意似的继续说道。

英/国哪有那个闲工夫和他废话,摆了摆手要往外走。法国人便一横身子站在他面前,问道:“你就不想知道我的新上司的消息?”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站在门口好像没什么用,倒反而是显得他像个傻逼。

两边同时沉默了一会,英/国动了动嘴,非常不自然的咬了一下下唇,问道:“那你告诉我,他的英语是不是和你的前任上司一样糟糕?”

法/国一愣,他原本以为两人又要开始一堆关于政治立场的荒唐话,在左派右派之间纠结半天,然后反目成仇大打出手,现在这话一出,倒是让他一下子舒心下来。

再回到原本的问题上,法国人又是脸上一紧。“我觉得马克龙先生的英语简直不能更好了,”他僵着脸这么说,“比我前几届上司好几倍,简直比美/国的上司说的还好。”

“你一定是在开玩笑。”英/国双手抱胸不服气的说。

是真的啦!”

“我不相信你!”

“你不能不信我!”

17.

“说起来,你是不知道,还是不愿意接受?马克龙的夫人是他的高中老师这件事?”英/国的口气更像是在谈论一件八卦。

啥?

“他们差了多少?二十?二十五岁?”英/国更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
噢!”法/国阴阳怪气地抱怨道,“你不能因为职业和年轻就否认他们的爱情,虽然他们两个相遇的时候一个四十岁一个十五岁——我不知道和你说过多少次了,阿英?幸好他们是在哥哥我充满爱的国度,否则,你们这群家伙肯定不买帐的——

“闭嘴,闭嘴,你这该死的法国佬!”英/国在他开始长篇大论之前成功打断了他,“赶紧洗你的澡去吧,把你一身的起司味给洗掉!”他看起来不爽极了,骂骂咧咧的跨大步走出了浴室。

18.

跳进浴室里,不出意料的看到面前的布置突然变化,像是一阵被吹散的海市蜃楼。法/国忽略了从胃里泛上来的奇异的感觉,向外探出头,面朝着自己不熟悉的墙壁,听着英国人不远处的脚步声喊了句:“晚安阿英——

英/国的脚步声更响了些,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——正如一个脾气暴躁的老人——在法国人自认为无人能敌的微笑下比了个中指,同样也笑道:“晚安——”

19.

法/国对于每天晚上都能惹恼英国人感到高兴,那奇怪的魔法阵确保了他们不至于打起来,他们便借此机会使上自己浑身解数在口头上占对方的便宜,姑且就当睡前娱乐。

听上去是件不错的事,法/国举双手双脚赞成,以至于基本上每天都要通过那扇奇怪的门寻点乐子。他们花大部分时间互相贬低,然后花小部分时间聊聊工作上的糟心事,然后又借此互相贬低,最后道了晚安,让法国人催促由于时差关系的英国人早些去睡。

听上去是件不错的事,法/国高兴道,免费无限视频通话,不受网速的限制和影响,作为每晚睡前的娱乐消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。

法国人是在5月23日清晨发现不对劲的。

先不论两边的时差问题,法/国并不是会经常起的很早的人,他会细细计算好起床和吃早饭需要的时间,争取踏着时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时候踏进办公室,以此最大化利用挤出来的时间睡觉(或者吃早饭,吃早饭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)。

所以要真仔细算,他和英国人其实是差不多时间起床,自己在浴室里看着电子钟感叹时间过的有多快的时候,总能听到英国人在门的那一边准备早餐的声音,或是电热水壶轰鸣着烧开热水的声音,或是烘吐司的机器整齐的跳起来的声音,或是冰箱的开合声,倒显得自己屋里有些清晨的味道。

法/国站在浴室里的时候出奇的没有听见任何声音。他心说莫不会是英/国睡过了头,打算非常叛逆的翘掉一天的班,准备向自己学习,把上司气的半死。可他又凝神听了会,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。

喂,英国!”他试着叫了一声,全当自己好心好意充当人肉闹钟,“英/国!起床啦,要迟到啦!”

没人回应他,好像对面的房子里根本就没有人一样。

喂,英/国!英/国!英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国!”他又连着叫了好几声,才得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应答:“你他妈的吵死了……”

法/国花了小半秒缅怀英国人本来就没有多少的绅士风度,思索了一会这人是不是有起床气这个问题,又大叫道:“太阳晒屁股啦!快起床!上班要迟到啦!“

“不去了!”英国人哑着嗓子喊了句,“你管好你自己吧!”

法/国唏嘘了一阵,叫了句“谢谢你的关心”,又觉得隐隐约约有些不对,又顿了顿,开口问道:“你是不是不舒服啊?误食了化学武器?没有吧?”

他没有得到英国人的回复,心里虚虚的打了个问号,没继续过问下去。

等到他在写字台前打开电脑,盘算着中午吃点什么的时候他才看到那条新闻:

2017年5月22日,在英国曼彻斯特竞技场举行的美国歌手艾利安呐·格兰德演唱会于当地时间晚间22:33分发生爆炸,致使23人死64人伤。大曼彻斯特警察宣布事件为恐怖袭击,认定其为自杀攻击。这是自伦敦七七爆炸案以来英国死伤最惨重的恐怖袭击。※

 

(注:摘自维基百科)

 

20.

操。法/国用英文骂了句脏,想了想觉得英文不大符合自己的身份,又用法语骂了句脏。引得边上的人纷纷朝他看。

他的冷汗控制不住,哗的下来了,弄的他后颈上一阵寒。他伸手去摸自己放在一边的手机,用颤抖的手指按下密码,在通讯录里徘徊了几次才找到英/国,却在通话键上犹豫了。

罢,罢。他把手机咔哒一声锁屏,蹭了不少粘腻的汗在上面,在屏幕上留下点印子。

作为被恐袭过的国家,他自然清楚这代表着什么,2015年11月黑色星期五巴黎的恐怖袭击他记得一清二楚,仿佛还在昨天。哭声喊声,惨叫声,警察的命令声,爆破声,无数家庭在几分钟内被撕碎,挚爱的人们化为一堆灰烬。

无疑是痛苦的。

他可以立刻在脑内勾勒出英国现在的样子,脸色惨白,两眼无神,耳鸣,四肢无力,像是整个人被一部卡车碾过一样,说的再难听些就是整个人去地狱逛了一圈。

那还是让英/国乖乖睡一觉吧,他还是别瞎操心了,法/国点开更多关于袭击的新闻,试着去说服自己。英/国比起你来更需要睡眠,你去关心他有个屁用。

他暗骂了句脏,把手机挪开了些。手握在上面又磨出了不少汗。算了,他给自己找借口,抬头去看挂在墙上的钟。两个小时,让亲爱的的阿英再睡两个小时就给他打电话。

21.

时针一碰到钟上的12,法/国就一溜烟跑出了办公室,找了个透气的地方,回到手机锁屏前的界面。他的手指在手机的边缘摩挲着,直骂自己又蠢又可怜。

他还是按下了那个小小的空心的电话图标,顺便惊奇自己的手居然还在不受控制的颤抖。

电话响了许久没有人接听,法/国也不急,靠在墙上听着通话音,还哼起了小曲。

仿佛过了一个世纪,那嘟嘟的通话音才停下,电话那头的人没说话,像是在用沉默催促着法国人说些什么。

法国人看了一眼屏幕——他还以为电话自动挂断了——看到正在通话中几个字后恍然大悟:“……你好?”

英国人浅浅的哼了一声,继续无声的催促着法国人。

“我现在去你那,私人飞机。”法/国开口道,他似乎也不清楚自己在紧张些什么,“你再睡会吧。”

“来的时候,”英/国说到一半又咳嗽起来,他响亮的清了清嗓子,用沙哑的声音接着说,“带两盒止痛片来,我家吃光了。”

法/国应了好几声,匆匆挂断了电话,还是不放心似的嘱咐英国人在床上乖乖躺好等他去,结果被骂说是散播黄段子。听到电话那边的人还有力气骂人,法/国也忍不住嘴角上扬,挂断电话后不禁苦笑。

他抹了把脸,心说自己需要咖啡,更多咖啡。

22.

法/国向上司甩下请假理由后,在他惊愕的眼神中转身就走,他叫了辆车直奔戴高乐机场,顺便在路边的药房停下买了两盒止痛片。

挺好的,他坐在私人飞机上看着窗外的蓝天,就全当翘掉工作,最好英/国病的再重一点,这样他最好整个礼拜都不用上班,他在心里盘算着。他连自己的公文包都没时间扔回自己屋里,只好顺手拿着了。

一个多小时后,飞机降落在伦敦希思罗机场。

法/国的兜里揣着刚在机场换的英镑,心说这大概是自己最没有准备的出行之一。他叫了辆车往英/国家里开,在车里给倒了大霉的英国人发消息:“我到伦敦啦。”

等他再低头,那消息的旁边已经显示了已读,英国人的名字下三个小点不断跳动着。那三个点跳动了很久,就是没有消息发出来,法国人就盯着那三个点,心里自动将其翻译成:“我很纠结我很感动我不知道该发点什么”。

这一盯就是一路。

等到他在英国的宅子前站定,一手上拎着自己上班用的公文包,一手试着把多余的现钞往口袋里塞的时候,英/国的消息刚刚显示在手机屏幕上:“钥匙在老地方。”

法/国挑了挑眉毛,正打算放下公文包回复过去的时候,对方的另一条消息又发过来:“不用谢。”

他挑了个看着比较恶心的一个唇印emoji发过去,得意的掀起门口的地毯,从夹缝里找出备用钥匙开了门。

23.

屋子里没有声音,静得像没有人在似的。

他把外套和包一股脑扔在英国人前不久刚买的单人扶手椅上,直接冲上了两楼的卧室。英国人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不透一点光,法/国眯着眼睛眼睛隐隐约约辨识出床上窝着的一团被子。

一股疲惫从下而上蔓延,他叹了口气,道:“上个月一次,这个月一次,你说下个月会不会还来?”

床上的那团动了动,发出了意义不明的闷哼。

“看来你还是不会一个人照顾自己,”他打趣道,“还是很需要哥哥我来。”

“你不想来就不要来,没人逼你。”英/国像是喉咙里梗着一口痰,他又猛烈的咳嗽起来,背部弓成了一只虾。

他才注意到床头柜上用过的纸巾堆成了一座小山,转念一想喉咙里的肯定不是痰,搞不好又是血。

“好吧,好吧。我就来嘲笑嘲笑你,顺便翘掉几天班。”法/国松了松自己的领带,那东西直把他勒得透不过气来。他下了楼,倒了杯水,又打开冰箱,找了点能吃的东西出来,并且想也没想就处理掉里面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失败料理。

再次进房间的时候,英/国又猛烈的咳了起来,他瘦弱的身躯颤抖着,把自己缩成了更小的一团。法/国把杯子放在床头,伸手要去拉开窗帘:“睡不着就别睡了,”他观察着英国人半阖着的眼睛和眼下的乌青,“我看你也不见得睡得着。”

英/国捂着嘴爬起来,伸手去够水杯,他无力的手指刚碰到杯子就险些将它打翻。法/国只好护宝似的把杯子握在手里,不出意料收获了英国人一个白眼。

可怜啊!老英/国现在连水杯都握不紧!”法/国把手往前伸,把杯沿贴着英/国的唇轻轻给他倒了点,全当给他润润嘴唇。

“你烦死了!”英/国抹了一把顺着自己的下巴流下去的水,倒是像只敛去了锋芒的猫,心安理得接受法/国的服务,他就着被子又缩成一团,“我是老了,你也不远了。”

法/国又叹了口气,把杯子放回床头柜上,道:“咱们是老了。”

“离死也不远了。”英/国喃喃道,他深吸了口气,双脚不自然的绞在一起。

“瞎说什么胡话,你不见得死的比我早吧?”法/国见话题的走向不对,试着去把它拉回正轨。

“有段时间没体验这种感觉了,还是不大适应,咳咳咳……”英/国及时捂住了嘴,但依旧有暗红从指尖渗出来。

法/国没说话,递上大把的纸巾,细细的先帮他把渗出来的血迹擦干净,然后是双手,最后是脸。

“床单脏了。”英/国抱怨道,“我前不久刚洗过的。”

“先管好你自己吧!”法/国把剩下的纸巾扔在一边,他近乎绝望的看了一眼那纸巾堆成的小山,“你很疼吗?”

“疼?还好吧……”英/国搓了搓双手,用沙哑的声音说道。他沙金色的头发也像失去了光泽似的。

“疼多好啊,证明你还活着。”

24.

活着多好啊。法/国一直这么告诉自己。作为一个国家活着多好啊。

能吃能喝能玩,能享受落日晒在身上的温暖,能得到隔壁老夫人的夸奖,能偶尔去辅导楼下姑娘的历史研讨课题,能做些普通人不敢做的事,能变着法子坑自己的上司,仗着自己漫长的人生去放荡不羁无拘无束的活着。

活着:快乐与喜悦,悲伤与哀恸,用人生去唱一首不知何时会结束的歌。曲何时终了?没有人知道。

快乐的事自然是好的,痛苦的事也是好的——并不是说他是个受虐狂或者什么——只有痛苦的事才能让人感受到生命的存在,感受到自己真正的活着,会呼吸,会思考。只有人被钉在名为“痛苦”的铁板上时,才会意外的感到自己还活着。

他不是害怕死亡,没有哪个国家意识体是害怕死亡的,漫长而无趣的旅途必有终点。他尚不谙世事的时候就以幻想过自己长大,老去,死亡的样子,可惜了上帝彻底将他们这些人抛弃,用名为“国家”的枷锁把他们束缚在永恒的原地。

法/国满脑子漫无目的的跑着火车,猛地意识到自己手里的红茶撒了一地。

25.

“我恨你,胡子。”英/国捧着茶杯,浅浅的喝了一口。他已经差不多停下咳血了,嘴唇也微微恢复了点血色,“你几乎毁了我的茶叶。”

“巧了,巧了。”法/国心不在焉的应道,“我也恨我自己。”

他低下头,正好撞进英国人的眼睛里。他意料之外的在里面发现了不解和惊讶两种情绪。可能还会有更多,排山倒海似的感情打着转淹没在那翠色的眼睛里,转瞬即逝。

“……你是不是撞坏脑袋了?”

“……我难得充满了文艺的气息你居然说我撞坏了脑袋?”

26.

法/国打开英国家浴室门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,他向上帝发誓,一点都不惊讶。

就是突然看到自己家浴室有些不习惯而已。

“不至于尖叫出来吧!”英国人抱怨道。

27.

后面的几天就不必赘述,法/国变着花样找着借口硬是在伦敦待满了一个礼拜,接了几十个来自自己那无可奈何的上司的电话,口是心非的保证自己一周后一定回去。

“别幼稚了,你就是不想去上班。”英/国评论道,他的脸色因为缺血而略显苍白,整个人倒是看上去硬朗了些,不像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。

“你那弱不经风的身子最好多生几次病,这样我就能少上几天班。”法/国咀嚼着自己花大把钞票和时间从Fortnum and Mason※买来的三明治,伸手从英国人的盘子里抢走了最后一块法式泡芙※。

(F&M:英国皇室百货公司,伦敦有名的英式下午茶。)

(éclair:法式的一种矩形泡芙,又名闪电泡芙。)

“嘿!”英/国又拿了块水果塔,愤愤道,“你就是嫉妒,嫉妒我可以在工作到一半的时候可以喝下午茶。”

“嘿!”

28.

后来还是被咳嗽着的英国人揪上了飞往巴黎的飞机。

尾声:

“视频通话为什么没啦?”他想了想,给英国人发了条短信。

对方几乎是秒回。法/国看了看时间,给英/国戳了个“上班时不认真工作却在玩手机”的章。“原因找到了,阵法就解了。”

“怎么?很怀念?很不高兴?很不习惯?”英/国紧接着又发了一句。

法/国撅起了嘴,盘算着怎么回复,要既不失风度又不显得自己很不习惯。想了半晌,用手指默默戳下一排字:“我没得嘲讽你了,不习惯。身体好啦?什么时候来战?”

他等了几分钟,屏幕暗了亮,也没等来英国人的回复。他又仔细算了算时差,心说大概可怜的老家伙被女王殿下叫去喝下午茶了,便放下了手机,去折腾自己那已是垂暮之年的电脑。

等到自己再接到短信的时候已经是快一个小时以后,手机上的提示灯一闪一闪好像在招呼法国人赶紧去查看。

“去看邮件吧,不爱工作的法国人。下个礼拜开世界会议。”

“在哪?” 法/国想都没想就发道。 

你会读吗?”像是要表达自己有多惊讶似地, 英国把所有的字母都调成了大写, “我知道你听说读写样样不行,没出息。

 法/国实在找不到合适的emoji来表达自己的心情,只好扔两个自家上司和美/国上司互怼的表情包过去:“不客气, 不用谢。法/兰/西依旧伟大。”这样大概能把他气得旧伤复发了吧,法/国捂着嘴无声的笑了会。

万万没想到的是直到在自己睡前,英国人才发了回复:“我不为这个延迟道歉, 刚才血喷在手机上了。想打架吗?”   

“想,我想。”法/国在刚擦干净的手机屏幕上敲下一个个字母,按下空格又继续敲,那一个个白底黑字的字母印进眼里,就又是另一种意思了。

自作多情,英/国哪会想那么多,他翻了个白眼,把“你”这个词打在心里,按了回车直接把没打完的句子发了出去。



如果你读到这里,你已经阅读了1.2w左右了,感谢你看到这里。

工作质量超级低下。

本来是想庆祝哥哥选出了新上司,现在只想世界和平。

仓库?我又忘了仓库了,乖乖躺在草稿箱里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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